细细听,似是贺寿之乐《献蟠桃》。
乐曲渐渐清晰,雾中便隐隐瞧见一行车马的模糊轮廓。
车马最前头,有人提灯引路,伴着喜庆的鼓吹声,踏着滑稽的舞步。
渐渐近了。
才能瞧清,哪里是提灯,又哪里是在跳舞?
引路之“人”骨瘦如柴,偏偏头顶膨胀出比脑袋还大的脓包,头皮薄如宣纸,脓液隐隐在里晃动,渗透出浑浊的光。
瘦长的脖子不堪重负,脑袋便垂挂在胸前。
于是巨大头颅牵着步子东倒西歪,踉跄向前,仿如跳舞。
在它的身后,缀着几个鼓吹手,除却手中唢呐、笙、管,个个脖子上靠着枷锁,枷锁用横木相连,横木又接着一辆大车。
大车装饰繁多,华贵而又沉重,重负压在鼓吹手们肩上,苦难便从胸腔挤出,涌入乐器,让雾中的《献蟠桃》愈加高亢与欢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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