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守什么?”楚映昭忽然开口,声音有些迟缓,带着若有所思的意味。

        张延礼直视着她,声音淡然如水:“下官在守自己的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楚映昭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激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很好。”半晌,她摘下帷帽,与他对视数秒,接着才终于开口,“你以命相守,已经尽忠尽职。粮仓朕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进,但朕非为夺你的道,而是为让你的道……能走更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,她转身迈步,向仓门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“朕?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位八品主簿猛地转过头,几乎惊骇地望了一眼女帝的背影,接着终于反应过来似的,俯首跪地,道:“臣……张延礼,失礼。请陛下恕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爱卿何罪之有?”女帝没回头,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:“快起来,跟上,你接下来要忙的可太多了。主仓在哪?先带朕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延礼怔愣片刻,才缓缓抬起头来,看向那道愈走愈远的背影,眼中的情绪越发复杂——既未苛责,也并无多言,言语间反倒透出某种不容抗拒的从容与信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以为,自己所守的微末信念,在眼下是世道里,是孤绝的、无人理解的。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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