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皎微微敛目,露出一丝笑意:“所以啊,姐姐虽善于敛财,却不如夫君懂得天下大义、民生疾苦,这千奇楼日后啊,还是要夫君多多盯着,可不能再为了钱财,什么都不顾呢!”
谢颂目光一凝,抚摸着妻子的长发,微笑道:“阿皎,这千奇楼牵连甚大,怕也不是阿若一人说了算,却是不能心急呢?”
郭皎心中一紧,知道自己太急了些,不由轻嗔道:“夫君你胡说什么呢,妾身只为你将来打算,便是有些担忧,那也是人之常情,我自然不会急着给姐姐讲。”
谢颂微笑应是,他当然明白阿皎的小心思,不过是担心若若将来势大压她一头。
但有一点说的对,千奇楼这样的产业太过紧要,却是不能全然捏在阿若手中,尤其是那东海牧场,在难以获得马匹的中原之地,实在是国之重器,必须放在自己手里,才能安心。
“阿皎你明白便好。”谢颂看着懂事妻子,心中感动,“这些年你操劳内外,也辛苦你了。”
“这都是妾份内之事,”郭皎见夫君没有介意,一时心下甚喜,“只是,这些年您没有告知家人在世的消息,姐姐、姐姐她不会生气吧?”
谢颂轻轻侧过头:“我也有难处,她会理解我,更何况若无谢氏一族支持,哪里会有如今的她。”
顿了一下,仿佛在说服自己一般,他补充道:“等到了族中,族老们也会支持我,而非让她带着偌大的基业改嫁……”
四十多年前,北方动乱,王室南渡,世家大族纷纷逃亡,先过江的豪族世家们占着江南做了大官,占了良田,他们晋阳谢氏一族因靠近边界抵挡蛮夷,逃得晚了。等扶老携幼终于渡过淮河,却不被南方的朝廷允许渡江,只能在这徐州盘踞,与无数北方流民混居,不但不给钱粮,还要自带人手,抵挡时常南下掠劫的北方蛮夷。
如此,鼎盛之时本已经位列三公的谢氏一族,沦为寒门,到他这一辈时,父母长亲大多死去战乱,藏书尽失,连族学都办不出来,族中剩下的长辈,谁不想重回昔日荣光?
如今他已经是广阳王手下大将,有追逐天下的前程,族人们不支持他,还能支持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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