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雾被一阵风吹乱,伞下钱七七的帷纱被扬到半空,恰露出半张倔强的面孔。诡计、狡猾、涎笑……那些司空见惯的神情荡然无存。头一次他在她的眸子里看到近乎深恶痛绝的恨意,似这雨雾般越来越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本官是何等还轮不到你评头论足!某的为官之道说予你也不过对牛弹琴。”崔隐神色愤然。此时冬青恰擎着一把伞走来,举至崔隐头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某之职责是查案,你的职责不用我说了吧。再不滚回去我便派人将你绑回去!”他的口气生硬而霸道,没有任何回环的余地,转身进了永寿堂。

        待崔隐从永寿堂出来又到附近各商户一一问话,临行不想又遇到钱七七提着雨露斋的点心正出西市大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命冬青将她“请回”马车,劈头盖脸呵斥道:“为何还在此逗留?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让淮叶留话给阿娘,说阿兄念我来京数日还未逛过西京城,今日特告假带我转转,我若回去太早岂不是露馅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钱七七,你到底要干什么?!”他怒拍案几:“你莫觉得阿娘对你好些,你便忘了自己是谁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从未忘记我是钱七七啊,我也始终记得与郎君的契约呢。”她说着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点心:“但契约并未说,不可离开王府半步。我今日买了这京中最好的点心给阿娘,有何不可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雨露斋便是最好?”崔隐冷哼:“为阿娘?你怕是为自己买的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晓的最好的便是雨露斋,有何不可。”钱七七摊开那油纸急道:“你看看,我一个也未动,就是等着同阿娘一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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