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京城的初夏少有这样一场暴雨。
从李记鱼铺避雨出来的钱七七身着半干的麻布粗褐衫、脚蹬芒草鞋,肩上是一副货品繁多的货担。
因常年贩鬻叫卖,她的皮肤散着淡淡的琥珀色光泽。头顶的胡帽虽是捡来,可为引人注意,她总在胡帽之上插满鲜花。配合着吆喝声,货担上的拨浪鼓每走一步便咕咚一声。
说是避雨,实则西市很多铺子是不许她这般低贱之人入门的。纵是那李记鱼铺,一开始她也被檐下的人群挤的一半身子淋在外头。
可虽淋着雨,钱七七却是听到掌柜正在店内抱怨这才初夏已然这般多蝇虫。
“我有法子可驱蝇虫!”钱七七朝店里唤了声。伙计闻言出来招招手,她忙跟着挤了进去。
“我在外头闻到铺中似有人煮茶。”钱七七笑眯眯道:“掌柜只需将那无用的旧茶末点燃,便可驱散蝇虫。”
“你这货郎莫不是狗鼻子,我在后院煮茶你竟能闻到!”掌柜半信半疑支人燃起茶末,片刻蝇虫尽散。
他见这小货郎竟懂些奇技,送了一份鱼脍,却不想她双手一揖:“实不相瞒,我还略懂制冰、保鲜之术。”
她说着上前对着那一排摆放整齐的鱼赞道:“李掌柜的鲜货这般水灵,若是路上耽误岂不可惜。我走街串巷,京城没有不熟的路。脚下麻利更不用说……”
说罢她又一番奉承,掌柜终应了往后城南几处宅子的鱼交由她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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