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后的西京城天空湛蓝深远,纤云袅袅。城中槐花如雪,满城飘香。

        回西市时,钱七七原想赁一头华贵的牛车,但想到崔郎中的钱还需一个月,便只赁了头尚且壮实的驴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骑上那毛驴,悠哉悠哉的往回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头一回,她无需赶路,这般慢悠悠的坐着,望着天边一道浅浅的彩虹。虽已看过数遍,钱七七还是忍不住又掏出那封契书,捧在手心看了一遍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,那契约中多数字她都不认识。但她见过寺庙里的借贷契约,也见过清风酒肆给伙计们出的契书。勉强识得“立契人”、“雇佣人”、最重要的是“雇价”二字后又有“每月百贯”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此便够了。”钱七七仔细将契书贴身收好,深嗅一口这道边的槐香,忍不住笑出声:“这次定然可大捞一笔。老丈呀老丈,你说的巨富原来藏在此。待下回见了,我定然给您磕一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又过几日,伴随着西市上空几声鸟鸣,钱七七背着包袱穿过西市的厚重木门,来到约定的那棵槐树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崔隐今日穿着银色竹林压花纹圆领广袖半臂长袍,黑色幞头,腰间的蹀躞带上绕着一圈温润冰清的蓝田玉。那碧玉的光泽映得袍衣上的暗纹竹林越发修长挺拔,整个人看起来素雅清澈。

        初夏的槐树枝繁叶茂的正撑开一大片树荫。他站在树荫下的斑驳光影里,一缕阳光恰好漏下来,揉碎在他脸颊,忽明忽暗看不清神情。只听的他问了句:“那些禁忌可记住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嗨!那既有契书,便是生意,我自会尽心尽力。”钱七七讨好地笑着,恭敬上前举手起誓:“契约三月为期,不得告知任何人!不得半途而废!崔郎中便放心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崔隐未有回应,她又故作惆怅道:“哎!便不是为了生意,想至闻溪娘子那日同我说起寻亲,哭的那般伤痛,我也该替她去照顾夫人一场。”她说的动情,试图拉着崔隐再挤出几滴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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