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冬应了一声,引着兰佩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期间,柳安沅、欧阳沁与元嘉往来信件不断,字里行间更是唏嘘。三人正月间还嬉闹谁会成为新的太子妃,却不想最终落在了对之毫无肖想的元嘉身上,当真是造化难定。两人本还想上门作陪几次,半作开解半作宽慰,却因其忙于听习学礼,不得空闲,无奈改以书信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候,元嘉随了季连脾性的好处便显了出来。不等别人来舒散心结,自己便干脆利落地想开了,甚至还有余力去安抚一众亲朋。

        三月的光阴倏忽而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元嘉看着铜镜里华冠丽服的自己,一时仍有些恍惚。及笄时的种种仿佛还是昨日,今日却要披上嫁衣改做人妇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细论下来,今日这场本也不是婚仪,她身上穿的,也根本不是什么嫁衣。

        元嘉轻轻抬手,铜镜里的人也跟着一起动作,从顶戴的九钿花钗冠抚至身上穿的褕翟,通身繁复且隆重……这是皇太子妃受册时穿的礼服,却不是新嫁娘出阁时穿的凤冠霞帔。

        元嘉的身边,围簇的也不是亲眷好友,而是数不清的宫女礼官。几日前他们便在了,架帷设案,布置仪仗,又再三查检册封时所需的种种器皿,一直到今日吉时。

        正发呆时,元嘉被人扶着从妆台前起身,看着脚下迤逦不绝的华丽长毯,她的心里突然就生了恐惧,下意识以视线搜寻起自己家人的身影来,直到感受到人群中几道熟悉且关切的目光,才终于安心。元嘉从托盘上取过团扇,两手交叠相搭,将自己的脸彻底藏于扇面之后,终于再不停留地跨槛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 行礼的地方在皇宫,两人今夜也会歇在太子的少阳宫,至于建在外头的太子府,虽也布置了新房,却要等册封后的第二日,元嘉拜过娄皇后后才入内居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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