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内外各码头都如富贵坊,各自有力工结社,此时此刻,连自个人都照顾不及,又哪儿来余裕容纳外人呢?

        妻子怀揣最好的期望:「寺里怎么说?」

        男人沉默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 夫妻俩年年在积善寺烧香,想着凭以往的缘法,借些银钱东山再起,奈何出家人从来只化缘,不做施主。但和尚到底慈悲为怀,临了送了一张符,说能保他往后平安顺遂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往后平安,哪能解眼前困顿,妻子神情暗淡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窝棚里,孩子饿醒了嚎啕大哭。大的在哄,可怎么也哄不住,自个儿倒挨不住跟着小的一块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如梦初醒,忙慌从怀里取出一枚酥饼,这是从庙里顺来的。佛前的贡品日日换新,这饼子酥皮已经冷硬了,里头却仍旧松软。

        饿狠了的孩子们吃得很急,母亲递过水来小声责备,大的一个懂事些,把饼子撕了大半还给父母,男人只推脱吃过了,叫娘仨多吃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三郎回来啦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远远听着呼喊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门口」来了个年轻汉子,穿着颜色花哨的长衣,踏着顶漂亮的乌皮靴子,头上还簪着朵红菊,与周遭的断壁残垣格格不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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