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的鬼使们收敛人形个个肃立无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压得庭下十来个伏倒着的活人死人,面部充血,眼球外凸,仿佛血液内脏都快要从孔窍里挤出来,却一动不动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都是兴善坊的有力人士,大部分都是该坊鬼头的朋党,被窟窿城从他们的藏身处挨个「请」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诸位善信耳聪目明,可有只言片语能帮到我这老头子么?」

        鬼王垂下目光,露出和善的笑来,那影子也随之轻了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庭下众人便好似挣脱了莫名的恐怖束缚,一个个大汗淋漓、剧烈喘息,但都目光闪动,一时无人敢开口言语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法王容禀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好在,不多时,一个壮年男子起身叉手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人是兴善坊的坊正,此时衣衫破裂,想必「请」来的过程不甚愉快,顶上幞头也不见踪影,露出一脑袋短毛来,这到也不奇怪,他本就是兴善寺和尚还俗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城里规矩,昼归人,夜归鬼,虽同处一地,实各不相干。鄙人虽是坊正,但只管白日坊内人事,哪知夜里鬼神情状?何况乎,当夜我正应邀入寺,与主持师兄夜谈佛法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话声未落,坊正周遭影子蓦地一重,一对枯瘦手掌从影子里伸出来紧紧捂住了他的嘴,没发出半声惊呼,已然被拖进阴影,了无踪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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